第九章 献艺(上)

作者: 梦瑶夕 字数:3009

  雨雪霏霏,屋顶上的积雪把大地照亮了。虽刚刚起了太阳,却有种过了卯时之感。杜若裹上了云雁戏棉衣,淡淡的粉添着杜若微微发红的脸颊,给人一种俏皮之感。

  看着窗外依旧不停地雪花,像织成了一面白网,丈把远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兴致来了。杜若张口一吐便是王维的诗句:“隔牖风惊竹,开门雪满山。”

  “小姐~老爷来了!”

  杜若扭头瞧见杜晓风一身厚重的乳白色长褂,唇角上的胡子还挂着门外的雪渍。还未等杜若开口请安,杜晓风不温不火的说:“诺,这块玉佩你去前带上。”杜若奇怪的看了看杜晓风,又瞧了瞧杜晓风手中的玉佩。很普通的一块流云百福玉佩。玉质倒佳,由云纹和蝙蝠组成,可线条不怎么流畅。

  “爹~你昨日找的就是——这块玉佩?看起来也没什么特殊啊,干嘛非要让我带上?”

  “别废话,带上就是”

  杜若努努嘴,老实的接过流云百福玉佩挂在脖子上,心里嘀咕着‘我想这应该是娘送给爹的东西,也许想保佑我吧!’杜晓风看完杜若戴上玉佩后,两眼竟有一丝朦胧,这是杜若没注意到的。

  早饭过后,杜晓风送杜若至门口,嘱咐两句就让杜若上轿。杜晓风是怕杜若跟昨日一样来吃引人注目。要不是杜晓风在找这块玉佩,杜若哪能姗姗来迟?

  “公子~公子~”侍从摇着苏思桐的肩膀,可现在的他醉得像一滩烂泥一样,不管怎么摇都摇不醒。侍从开始发急了,今儿个选亲这么大的事,主角怎么能不登场。突然,苏思桐一翻身,把桌上未喝完的酒壶拂倒,而苏思桐却跟没事人一样,不知天南地北。侍从拍了下手,发出“哎~”的一声,得赶紧找人去通报皇上。

  即使杜若赶到宫门口,雪还是没停。杜若在轿子里能时不时听到轿夫踩雪发出的‘叽叽’声,不过南方的下雪天总不见得漫无天地。

  “桑羽,舞衣带齐了吗?”

  “是的,请小姐放心”

  杜若哪能放心,本来就体燥的她,紧张下更觉得燥热难耐。

  “杜小姐,老奴在这等候多时了”杜若闻声望去,见一老太监向自己弯腰哈背。杜若蹙了下眉,还是和颜悦色的说:“等我?”老太监更加殷勤的说:“对,皇后娘娘交代凡是献艺时穿的装备一律送至后台。”杜若听完后,心里的一块石头颓然坠地,微笑地说:“原来是这样!”“恩~”边向杜若点头边叫身后的小太监引桑羽去后台。

  桑羽担心的向杜若瞅了瞅,杜若则朝桑羽回了个温暖的笑脸。“小姐~请往这走”杜若点点头,安静的跟着老太监走。‘垂青樾是个什么地方?’杜若心里犯着嘀咕着,等杜若嘀咕完,哪里还找得到走在杜若跟前的老太监。杜若郁闷的摸了下额头,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后,害怕的朝四周望了望。

  “这是在哪儿?”杜若着急的走来走去去,希望能碰到一个宫女或者太监。可不管杜若怎么转,四周除了杂草还是杂草。杜若断定这一定是个荒废的地方。杜若着急的跺着脚,尽量让自己放轻松,还没等杜若呼完一口气。杜若惊讶的发现一个人站在墙角边。杜若大步快走,轻轻的喊了一句:“请问垂青樾怎么走?”

  “你是来选亲的吧!”

  杜若点点头,‘原来是者的宫女’。约莫十二三岁的模样。两根乌油油的大辫子挂在胸前,辫根扎两寸长的红绒绳,甚是乖巧可爱。

  “那就跟我走吧!”很干脆的话倒让杜若起了疑心。这宫女见杜若没有想跟自己走的意思,于是走到杜若面前说:“事后我可要你的赏钱哦。”杜若被她的话愣了一下,心想‘原来是要报酬的,怪不得那么爽气’。遂杜若开朗一笑,语气也没有刚才的谦卑:“那当然!”这宫女看样子并没有很开心的样子,更多表现的是无所谓。

  杜若在走的过程,正好与一太监擦肩而过。杜若瞥到这太监神色诡异,与领着杜若走的宫女对视一眼就走了。杜若也没心思多想,只求快点到垂青樾。

  垂青樾中,早有一干选中的小姐等在内堂。房间四角立着透雕七宝熏炉,空气中弥漫着一缕缕安息香与花香混合的香气,特别的沁人心脾。四周的墙壁全是用白色石砖雕砌而成,黄金雕成的兰花在白石间妖娆绽放,两边青色的帘纱随风而游,没有一点寒气。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多。夏子莹就忍不住开口:“这左思怎么还没来?也不怕误了时辰。”夏子莹见左思不在,内心的喜悦不予言表,一些势力之人自然会攀炎附势,可碍于左思平常的威严,还是挑轻的说:“左小姐今日或许身体不适,不方便到场。”夏子莹白了一眼说话的人,不屑的说:“即使身体不适,也应该到场,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是~夏小姐说的是”一些人赞同的点点头,使夏子莹的自豪感大大的上升,右唇角迁出一抹讥笑。

  宋清月虽不喜欢左思,可跟夏子莹呆在一块,感觉特别的累。于是,宋清月走到另一旁,少听点闲言碎语,心里也可以清净点。

  “皇上驾到~皇后驾到~”李公公高亢的嗓音为内堂里嘈杂的议论画上了句号。

  “参见皇上、皇后,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怎么还没到?”杜若走得有点发喘,开始抱怨地说。“你急什么急,看时间你也来不及了,我先带你去换衣服的地方吧”宫女回过头快速的回答。杜若有种被人戏耍的感觉,可无奈之下总要抓住这根救命稻草。杜若朝宫女的背影久久的凝神一番,一个宫女为何敢这样跟自己说话?自己何故被领到这个地方?原先没想到的地方,有可能气血攻心,茅塞顿开。

  左思没来,按地位来说第一个出场的是夏子莹。

  夏子莹很麻利的抓起剑,舞了起来。只见她把手挥向前方,用她的手腕转动剑柄,剑也慢慢转了起来。伴随着鼓声渐渐地响起来,夏子莹手中的剑越转越快。

  “武将出身的女儿,果然不同,一身正气,看了让人为之一怔。”苏永恭捋捋胡子,还不停的点头。杨丝音见苏永恭那么赞赏夏子莹,也开口说道:“是啊,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现有将军之女夏氏,巾帼不让须眉。”笑,继续看着夏子莹舞剑。

  夏子莹腰围上一圈的金色鳞片,随之在空中摆起优美的弧度,像阳光洒下的金色情怀,一点点迷乱了人们的眼睛,动了人们的情。

  这是夏子莹精心设计的动作,能起舞的人多,但会耍剑舞的人却是屈指可数,更何况能像自己一样,如此的优美抓人眼球。

  垂青樾内有一人神色紧张的跑到龙椅跟前,现在李公公的耳边呢喃了一会儿,李公公

  听完后先诧异了一番,然后急忙的走到皇上跟前说:“启禀皇上,苏公子他,他酒醉不得醒啊!”苏永恭眉头一紧,本和悦的神情立马换成愤怒的表情说:“快叫人把他叫醒,抬也要把他抬到垂青樾来。”李公公浑身颤抖着,小心翼翼的回答:“是,皇上~”

  “皇上,这思桐也太不懂事了”杨丝音小声的说着,见苏永恭没反应,杨丝音也不自讨苦吃了。苏思桐在苏永恭的眼里,是何等优秀的男儿,不管苏思桐如何的在外面胡闹,苏永恭也只是默不作声。这让杨丝音有点担心,毕竟这苏思桐是外人,苏启佑才是大周名正言顺的皇子。

  等杜若走到后台换衣服的地方,夏子莹一舞罢了。夏子莹把剑一收,反手立在身后,向苏永恭和杨丝音欠身说:“子莹献丑了~”苏永恭拍手称赞:“果然是夏怴的女儿,让朕看的好不痛快。”

  “多谢皇上赞赏~”夏子莹见苏永恭高兴的向自己点头,夏子莹便退到一旁,让宋清月准备表演。

  “夏姐姐,刚刚看的我目不暇接,妹妹我真是佩服”

  夏子莹不屑地瞟了一眼说话的人,只淡淡的回了句:“这可不是一般人学的会的。”说话的人努努嘴,心里即使不悦,不过还得扯着笑脸回答:“是~夏姐姐的风姿哪由得我们这群普通人学得来的,那不是东施效颦嘛!”“哼~”夏子莹眼眸回转,不在理这群人。

  夏子莹见宋清月着一身白色的纱裙,所有的青丝盘在后脑,再用一根细细的银簪子点缀下。“这宋清月搞什么鬼?怎么如此的随便?”夏子莹打量着宋清月,原以为宋清月会是这次自己唯一的对手,可现在看来,连她也不过如此。夏子莹感叹的摇摇头,便没有兴趣继续的看下去,甩甩袖子,玩弄起身上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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