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魏香的世界之难分难舍 下

作者: 凤雏 字数:4402

  我本以为我能够安静的呆在她的身边,陪着她一起生活,陪着她一起工作,陪着她的喜怒哀乐,当所有的希望都被抛出,然而,你可悲的发现,你根本挤不进一丝一毫,去填到她的生活里时,你说,那是多么的可悲?

  近水楼台先得月!这是句放屁的话,魏香冲着这句话兴冲冲的把所有的行李搬到了那个旧得再也不能旧的小区时,欣阳也好心的下楼相迎,可结果呢?她却干了什么事情!程欣阳把她的行李给统统塞到了她对面的那户大得吓人的房间,没错,她们从此住在了门对门。

  清晨,拉开窗帘,昨夜窗户没有关紧,一股冷风吹来,很冷,风簌簌地刮,刮的脸颊生疼,魏香穿着睡袍,由原先的打着哈哈变成了退缩。

  抬头,看着小区里的树被吹得左右摇晃,一声喟叹,她真的不知道是开车好,还是骑车好,如果,不骑车的话,那么,岂不是和欣阳背道相驰了?她摇头,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砰砰砰!

  【欣阳,今天骑车吗?还是开车?陈东文给我们配的车虽然破了点,可是那也算是蜗牛的壳,能够遮风避雨。】

  半响无人回应,明知道欣阳是去晨练了,可还是心有不甘,或许可以理解为发泄怒气!

  【魏香,你穿着睡袍,不冷吗?今天零下六度。】

  欣阳一身运动服,穿着魏香不用猜测也知道的一双阿迪达斯,瞅一眼欣阳,努努嘴,还知道零下六度呢!

  【今天好冷,我们是骑车还是开车?陈东文----】

  刚才的想法就要脱口而出,可盯着欣阳红扑扑的小脸,还是忍住了,算了,运动是永葆青春最佳的方法。

  【我撤了,等会我们一起走吧。】

  【哦。】

  欣阳回答的平白朴实,魏香一句暗骂,怎么到了她这里就变成了这个熊样子,魏香,你的豪气云天都到哪里去了,玩了,是真的彻底栽在她手里了。

  【今天零下六度,陈东文给我们配了车,不如你开车载我吧。】

  哦,magod!今天真是一个飞来意外的日子,难道是良心发现?

  【圣诞节快乐!】

  该死的圣诞节!我就知道是这样!不过,圣诞节真好,但愿天天有个圣诞节!欣阳的声音还在耳边飘荡,魏香回头发现人已不在了,立刻开了门,冲进洗手间,快速的洗漱完毕,略施粉黛,精心挑选了一套职业裙装,再拿了一件大衣,适才出门,如往常一样,欣阳已在等候。

  【吆,我说陈总,你怎么圣诞节也给我放假啊?】

  陈东文一脸的算计,魏香忙碌着手中的设计稿,懒得抬头多瞧几眼,这个总经理说得好听点的是执行官,说得难听的就是签字,盖章,收钱!平时打爆电话找不到人,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给自己放假?恐怕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呵呵呵,魏香大美女是留洋归来的,身兼数职,又是公司骨干,当然在圣诞节这个浪漫的日子不能缺席一场浪漫的约会了。】

  【和谁,说吧?】

  眉眼上挑,魏香丢了设计稿件,招了一下额前零落的发,双手环顾交差放置在胸前,身子跟着往后习惯性的靠了靠,但是幅度很小,等待好戏上场似的打量着眼前的陈东文。

  【还能有谁,当然是程总了。】

  陈东文点上一根烟,机盖弹起的那一刻,“铿”地清脆一声,魏香蓦地抓紧双臂,以为是戏,原来是她自己的戏,双眼神色闪烁,带着些许兴奋,侧首盯着身边的垃圾桶。

  【听我说,魏香,或许欣阳的确很固执,不过,我真心觉得你们会在一起,会很幸福的在一起。】

  魏香起身,扶着桌面,陈东文已经吐了几个眼圈,或许突然和她认真起来的陈东文,让她很不适应,转身,她走向落地窗前,凝视着窗外刚刚天黑的世界,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在车水马龙的闹市区,少了漪漓和奢华,她的心窝充斥着找到了一种归属后的宁静。

  【这是《爱情呼叫转移2》的门票,九点钟的,祝你玩得开心。】

  陈东文捏着烟蒂,温文有礼的走至房门处,大概想起了什么话还没有交代清楚,呵呵一笑,侧首回到。

  【另外一张已在欣阳手里。】

  魏香回头,看着轻轻合上的房门,其实,陈东文有时候也会像个风度翩翩的君子一样,不是吗?落地窗前的那名女子,扶着双肩,从踏入这间公司的那刻,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了。

  记不清吃了晚餐以后是什么样的心情了?捏着电影票,魏香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期待着那一场电影的到来,出了餐厅的门,外面已经开始飘下了细小的雨,魏香庆幸自己披了大衣,否则,美丽冻人这句话可真要应验在她的身上。

  弄不清电影里的女主角为什么没有选择真正动过心的画家,那个画家她认识,是黄磊演的,独特的气质像认真起来的欣阳,如果她是女主角,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画家,然后电影就该结束了,并且打出字幕----忽略电影院里的各种气氛,魏香想着小心思,重新开始认真观影的时候,电影却已经结束。

  电影院走廊的灯光亮了起来,魏香起身,欣阳先一步走了出去,并在人多的走廊上,牵起了她的手,她未被拉着大衣的一角,被人潮肩头所蹭掉了,可是,魏香固执的用腾空的一只手,来回的拉好。

  将近两个小时的电影放完,已是十一点钟了,冬天的夜显得总是那么的长,出了商场的大门,雪已经将广场洒了一片苍白,门前人影稀疏,零散的脚印把广场的一片圣洁,挖了一个又一个大窟窿。

  寒冬不至,冷风起,春来炸雷响,或许,那就是一场梦!

  兔子爱吃窝边草!这比上面那开头那句话还要没有含金量,我魏香都在她身边呆了快要一年了,加上大学五年,六年了,眼看她的公司换了新地方,她的员工也加进了一拨人,我依旧是我,可是呢?她对办公室的小女生送情书,都还比我送她情书表情来得更舒爽!为什么呢!因为兔子在身边呆久了,变成了老兔子了!

  好吧!倒计时开始,离满一年还有3天,离我走还有24小时。

  【欣阳,这份cse的设计我星期五交给你,但是,你得请我吃个饭,不然,我可保不准我会不会灵感匮乏,草草交稿。】

  【ok,吃烧鹅,怎么样?】

  【你就这么对待我!你可是太没良心了,我宁愿去吃路边摊。】

  话筒里传来魏香不甚满意的抱怨,欣阳展开想象,确实,她好像和自己吃了很多次的烧鹅了,是该换换了,可是,难道真的要去吃路边摊吗?她实在想象不出,魏香怎么会去喜欢吃路边摊的!

  黑色的星期五,魏香可以这样说嘛,原本已经定稿的设计,竟然被欣阳当着十二个工作人员的面给否定了,采用的还是一个初露头脚的小小实习设计师的稿件,她堂堂高艺大学青城首席设计师的面子,要往哪里放!

  【程欣阳,你诚心拂我面子,是不是?】

  “砰”地一声,崭新的房门,被魏香一脚踹开,幸亏所有的工作人员已经下班了,否则,第二天的办公室定会把这件事情难当作八卦新闻来口口相传,毕竟,欣阳至今模糊的性取向,可是让以女性居多的办公室猜测了不亚于几十次。

  【程欣阳,不要给我沉默是金,要是你不讲出个前后所以然,老娘我就拍屁股走人了。】

  【魏香,你的设计很好。】

  那一双黑眸让魏香的怒火少了一点,而那黑眸里的认真,才是她火焰的终结者,只要跟着一起认真的盯着她的眼睛,魏香什么事情也干不了!

  【那是为什么,欣阳。】

  【魏香,我的意思是,你有份更好的未来,没有必要在这里浪费。】

  是因为这个吗?难道我留在这里快要一年多了,欣阳你还看不透我的真心吗?有了你,美国那边的邀请根本什么也不是,欣阳,不要让我失望,好不好!

  【什么才算是更好的未来?】

  不要躲避我的目光,欣阳,你又在和咖啡,难道不知道那咖啡凉透了吗?你不喝凉咖啡的。

  魏香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上前一把夺过欣阳的咖啡杯,咖啡溢了出来,溅在了她白色的衬衫袖口,像一道裂开的疤痕,欣阳微微一震,在魏香咄咄逼人的眼神下,背过身子。

  灯光下的身影,给予魏香的只有决绝和残忍,魏香咬着双唇,慢慢移出了房间,欣阳感到脚步声渐行渐远,转身摸起桌上的烟,点燃一根走到了宽大的玻璃窗前,呼出一口烟气,静静地凝视着窗外的灯火阑珊和人来车往。

  喂,香香,听妈妈的话,回来纽约,这是个不容易申请的名额。

  妈,是不是你打电话给欣阳的?

  没有,妈妈只是发了一封邮件给欣阳。

  妈妈,你会毁了我的生活的。

  香香,如果你的坚持没有一丝一毫的用处,妈妈绝对不同意你这样下去,妈妈尊重你的选择,不代表妈妈放任不管!如果你不回来,我会去海城,当面和欣阳讲清楚。

  妈妈,你答应过我的,不能为难欣阳的。

  妈妈是答应过,可妈妈不能让她这个死脑经,就这么糟蹋我的女儿,妈妈爱你,所以不能看着你一直受委屈下去。

  妈妈,我一年都还没坚持到,怎么会是一直的----

  香香,相信妈妈,以我的职业来说,如果她在这么下去,不仅耽误我女儿的青春,也会害了你的前程,你先在这里呆一年,之后你要是再这么选择,妈妈绝不阻拦,如何?

  【欣阳,我煮的咖啡,你或许更喜欢。】

  大大的笑脸,带着泪痕,欣阳沉默,掐灭了烟蒂,折身回来端起了咖啡。

  【听我的话,你该找个助理了。】

  恢复到了正常状态的魏香,似乎忘记了十分钟前的不愉快,欣阳点点头,喝了一口咖啡,对于魏香此刻的强颜欢笑,她作为必须陌生起来的好朋友,只接着再喝咖啡。

  【程欣阳,你答应我的,今天是星期五,陪我吃路边摊。】

  每个城市的金融中心,都有一座座高大的豪华办公楼,然而,办公楼不出三条街,总有一个夜市,满足那些渴望享受生活的人们,在嘈杂中快乐起来,忘记所有的烦恼,和酒吧异曲同工之妙,夜市里,说也不认识谁!

  【老板,再给我拿四灌啤酒来。】

  一丝丝微凉的风,夹杂着魏香说话的酒气,欣阳没有跟着喝酒,没有吃着盘中喜爱的各类烧烤,只是抽着烟,帮魏香接过老板递来的四灌啤酒,并替魏香打开。

  【欣阳,我要是走了,你把对面的房子看着,别让出租了,好不好?】

  迷蒙的一双眼睛,甚是好看,好像回到大学时代那个青涩而大大咧咧的姑娘,总喜欢和自己开玩笑,生怕自己不怎么爱说话的性子被冷落了一样。

  【那是你租的房子,你做决定。】

  欣阳说的很果断,纵使那声音很温和,可像一把刀,将魏香的皮肤给割伤了,鲜血不停地流,末了,她还要在上面撒上盐巴。

  【我决定回美国了。】

  【恭喜。】

  呵呵,是爽朗的笑声,带着失落,有句话广告词:雪碧,透心凉,可她又能如何呢!难倒要像所有电视里的女主角那样,用期待的目光,求怜的口吻说,欣阳,如果你希望我留下来,我就不回美国了,可是,她是魏香,不与骄傲有关,不与自尊有关,不与自信有关,只是她是不会做那样事情的魏香。

  别为难她了,别让爱情这个理由用付出来扯淡!她只求她能送送她。

  【我明天就走,你来送送我吧。】

  【明天还有个大ces没落实。】

  可以直接拒绝的,不是吗?偏偏欣阳总是拒绝的那么委婉,是想让人不太难堪,而魏香总以为那是不忍心,殊不知,这句话,已是那撒下盐巴的手。

  市区街道两旁的梧桐树叶开始不断地飘落,去机场的路很冷清,我坐在车内无话可说,本是想悄悄的离开,可惜,陈东文不知何时拥有了那么敏锐的察觉力,早早的在我的家门口等候,作为老同学,我坐着他的车离开,似乎很正常,可我不喜欢。

  【欣阳昨晚在公司呆了一夜,我今早发现的。】

  【哦。】

  魏香回答的心不在焉,贴着车窗,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大家都在荒芜的世界,徘徊和打转,兜兜回回,最终是忘了方向,还是记忆占据了主导地位,回到原地。

  【其实,回了美国,还是要回来的,落叶归根嘛,咱生养的大中华,可不能少了魏香这个大美女。】

  陈东文的话,配着那表情,幽默的劲儿也不能让魏香为之动容,掉落在她的小世界独自舔着伤口,哪能听得见别人的劝告。

  飞机越过高空,带走秋的伤,枫叶将故事染色,或许结局早已看透,只是魏香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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