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献艺(下)

作者: 梦瑶夕 字数:3116

  当苏启延走进内堂时,他的风华气质和那双谄媚如刀的狐狸眼震慑了在场所有少女的心扉。苏启延每一步落地声都牵绊着少女那颗蓬勃鲜活的心,跳动着青春的年华。宽大的流纹锦袍懒懒的覆在身上,连他背后的青丝也飘得如此从容。

  苏启延虽没有往两边看,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魅力满足了自豪感。余光中苏启延瞟到身穿紧身金丝舞衣的夏子莹,吸引苏启延的不是夏子莹绝色的容貌,更不是夏子莹搅着手指想抬头又不敢抬头的害羞,而是她穿的少。

  一股冷笑从苏启延的心里油然而生,在走过夏子莹的身旁悄悄地慢了半拍,对女人天生的敏感度而言,夏子莹当然能感觉的到。

  ‘原来大周朝内不止一个苏思桐的男人让人发狂,还有一个人能让女人发痴,他是谁?’夏子莹鼓起勇气抬起头,等她做好姿态笑脸看着苏启延时,他早就走到宋清月那边。

  此刻的宋清月,一心只想把诗填完,根本没有心思看外边发生了什么事。

  “延儿~你也来了”苏永恭温和的唤了苏启延,也是这一声,让宋清月的人生发生了改变。是天意,还是缘分?苏启延本来对前来选亲的女子是嗤之以鼻的,不想去看那些人的才艺如何。正巧不巧,被苏永恭那么一叫,平视的双眼微微向宋清月的方向瞟了一眼。

  瞟到宋清月扭动双手,手握的毛笔灵活的在一幅画着春兰的屏风上写上‘幽兰花,在空山,美人爱之不可见,裂素写之明窗间。幽兰花,何菲菲,世方被佩资簏施,我欲纫之充佩韦,袅袅独立众所非。幽兰花,为谁好,露冷风清香自老。’可谓笔势雄奇,姿态横生,出于无心,是其手心两忘。

  ‘她的诗和她的字跟她的容貌一般丝毫不受人间尘埃的束缚,如仙女般的纵逸,捕捉不到一点气息,是个奇女子啊!’苏启延的狐狸眼直勾勾的盯着宋清月,想彻底的剖开她到底给自己下了什么美人咒。

  夏子莹用力地蹬了下脚,脚底传来的阵阵麻木感足以被心里的嫉妒感取代。夏子莹恨不得亲手上前折了她的毛笔,扯了她身上的白衣,划开她清水秀颜。‘你千外别被她一时的美貌吸引,你是我夏子莹的!’夏子莹歇斯底里的在心里吼叫。微微发颤的身躯给旁人一种错觉——她太冷了。

  “我说你也别找了,看你一脸汗,等会儿你还有力气表演嘛!”杜若干脆地坐在桌子上,不停地在喘着气。宫女看来杜若两眼,努努嘴后慢慢地走了过来,看到杜若的裙子上有两滴干了的泪水,然后慢慢地多了起来。宫女犹豫的把手帕递给杜若说:“你没事吧?”杜若不想理会,内心的火气和委屈交杂的情感爆发出来。杜若冲着宫女大喊:“凭什么倒霉的总是我?我招谁惹谁了?我喜欢苏公子有错吗?”宫女被杜若突如其来的一串发泄的话弄得哑口无言。宫女结结巴巴地说:“那个……那个……不是,你没有错,错的是……”

  “腾~”宫女和杜若错愕的回头看着门口走进的人,“皇~”宫女马上下意识的改口,“你怎么会来?”

  那人快速的走到杜若面前,却对着宫女说:“如果我还不来,保不准你会闯什么货。”宫女白了那人一眼,双手环抱在胸前扭头看着门外。

  杜若暗暗地擦干眼泪,抬头凝神一看发现此人正是刚才在路上诡异的太监。太监二话不说,就拉着杜若朝门外跑。“你们去哪?”杜若匆匆地回过头看到宫女气急败坏的一面,再回头杜若已经被拉到另一个地方。

  宋清月接下来两幅屏风分别写有‘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惟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杭州’‘莫向霜晨怨未开,白头朝夕自相摧。斩新一朵含风露,恰似西厢待月来。’都是绝佳的诗句。

  “你叫什么名字”苏永恭高兴的等着宋清月回答。过了会儿,清脆的嗓音扑面而来:“小女宋清月。”‘宋清月,果然,连名字也清丽脱俗’苏启延默默地在心里感叹。苏永恭点了点头又问:“为何你今日会选这个才艺?”只见宋清月欠了欠身说:“小女的主意全靠一人出谋划策。”“哦?”苏永恭疑惑的看着宋清月,继续细心聆听。

  “这四幅屏风的竹、兰、牡丹、梅也都是出自他手”

  “原来我们大周朝还竟有这种人才,朕怎么不知晓?他叫什么名字?”

  宋清月见苏永恭对上官琪这么热心,连忙回答:“他是一名秀才,名上官琪。”苏永恭又点了点头说:“为何你要向朕举荐他?”宋清月心底沉了一下,不知该怎么回答?决定把自己心里所想的通通说来了,也总比什么都不说的好。

  突然,在旁的苏启延开口道:“儿臣想这个上官琪一定是这位宋小姐的老师,不然宋小姐如何能有如此绝佳的才艺。”宋清月惊讶的看着替自己说话的人,可宋清月并不认识他。苏启延微微侧身,嘴角的一抹微笑让宋清月有点不自在。

  “呵呵,朕今日龙心大悦,我们大周朝不缺乏才子佳人啊!”苏永恭仰天长啸,满足的捋了捋胡子。随即,“恭喜皇上,贺喜皇上~”震响垂青樾。

  “喂,你放肆!快放手”杜若用力地甩开那双粗鲁的手。“别吵!”

  杜若被那么一吼叫,倒吸了一口气,不敢吭声。太监见杜若不出声,迟疑了一会儿,回过头说:“不是~我是说皇后见小姐你那么久还不会垂青樾,所以派我来找你。”杜若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小心的说:“那为什么刚刚那个公公把我扔在别处?”

  “哦,那只是个失误!”

  “失误?”杜若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拼命地甩开拉着被拉着的手。等甩开后,杜若两手叉腰反问道:“哼~你以为我是白痴么?”

  太监见杜若说完这句话就直径走开了,于是他无奈的朝别处看了一眼,跑上前快速的再一次扯着杜若的手说:“如果你还想选亲,就跟着我走。”

  看着趴在案前的苏思桐,一干人等都无奈的摇了摇头。“总管醒酒汤来了!”总管朝侍从端的醒酒汤瞟了一眼,遂挥手指示侍从把醒酒汤灌进苏思桐的嘴里。

  侍从咬了咬呀,硬着头皮走上前。当侍从正要把酒凑到苏思桐的嘴里时,突然苏思桐从嘴里冒出:“思儿~”吓得侍从把醒酒汤直接泼到苏思桐的头上。

  “啊~”苏思桐猛地抬起头,摸着脸上不知名的液体。侍从赶紧退到一旁,唯唯诺诺的说:“公子,奴才不是故意的。”总管走过来朝侍从的头部重重的拍了一下,恶狠狠地说:“没用的东西!”

  苏思桐瞪了侍从一眼,紧蹙峰眉说:“没用的东西还留着干嘛!”

  侍从听完后,立马下跪磕头恳求道:“公子~饶了我吧!奴才不是存心的!”很快,求饶的声音随着不轻不重的脚步声渐渐地消失了。

  总管走上前递给苏思桐一块绣了芍药的方巾,毕恭毕敬的说:“公子,今日是第二轮选举,您还得去皇宫一趟。”总管安静的等着苏思桐用这块绣了芍药的方巾擦完脸,识趣的低着头不敢看苏思桐脸上的表情,因为此刻总管的心脏已提到喉咙口,连苏思桐微弱的呼吸声也能把总管弄得体无完肤。

  苏思桐先慵懒的打了个哈欠,随后把擦完的方巾扔给总管,抛下一句话,就走开了。

  “总管,公子的话……”

  “你没听懂吗?还不快去禀告皇上!”总管说完后无奈的摇了摇头,长舒了一口气,盘旋在空中。

  “到了~”

  杜若两手插着腰喘着粗气,平生杜若就没跑过那么多的路。然后,杜若稍微能正常呼吸时,她抬头瞟了一眼太监问:“这是垂青樾?”太监反问杜若:“你是笨蛋吗?不换衣服怎么去献艺。”“你……”杜若瞪了一眼那个太监,努努嘴,“切……”

  “小姐,你怎么才来“桑羽提心吊胆的站在里面,听到外面熟悉的声音,就赶紧的跑出门外看看。杜若见到桑羽,紧蹙的眉头开始舒展了,开心的问:“怎么样了?”桑羽的笑容一下子冷了下来说:“桑羽怕来不及给小姐上妆了。”杜若稍稍阴沉了下,遂又展露笑颜:“只要舞衣还在,就没问题!”桑羽慧心地点点头。

  “谢谢你~”杜若转过身跟那个太监道谢,却发现除了雪地上杂乱的脚印,别无他人。“小姐,你在找什么人吗?“桑羽奇怪的朝杜若望的方向看了看,却没发现任何一个人。杜若奇怪的呢喃道:“如果这是后台,那刚才那个宫女带我去的又是什么地方?不对,这不可能只是个简单的失误,明明那个皇后看样子很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让我竞选?刚刚那个太监竟然能明目张胆的拉着我的手,还不称奴才,这到底谁在戏弄我?”

  “小姐~小姐~”桑羽担心的碰了杜若的肩头。“没~没什么,我们进去吧!”杜若淡定的吐出这句话,就往里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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